第一人稱．泰宇視角
Chapter 02 —— 最近過得好嗎
早上十點半，一如往常的例行會議，氣氛懶散，辦公桌間的人聲也不過是些無聊的雜訊。
我正低頭改著那份故意犯錯的報表，想著她什麼時候會過來「指點」我。
這幾天她習慣在會議前繞過來，提醒我注意格式，語氣冷淡但不失禮貌，就像是在扮演好一位盡責的組長。
「咔——」玻璃門被推開的聲響，在空氣裡突兀地炸開。
突然，辦公室的玻璃門被推開，嘈雜聲瞬間安靜了幾秒，我的視線往門口望去，一個穿著合身西裝的男人走了進來，他的身形挺拔，肩膀寬闊，帶著沉穩的氣場，像是天生就該站在高位的人。
我沒太在意，原本還想繼續低頭裝忙，直到我餘光瞄到，她的眼神，不知何時已經落在那男人身上。
帶著有點柔軟、過久的凝視，她甚至沒發現到自己盯得太久。
那男人朝她走去，她才驚醒似地連忙站起，拉平裙擺、整理頭髮，把那張熟得不能再熟的臉重新戴上職場該有的面具。
「這位是我們部門新來的同事，伍泰宇。」她的聲音冷靜，節奏控制得很好，但我聽得出來，那種刻意壓抑的語調，像在掩蓋什麼。
男人轉過來，臉上的表情溫和，聲音也是：「歡迎你的加入，我是溫品辰，今天只是來看看這裡的同事們，不會待太久。」
他的視線在我臉上停留不到兩秒，就回到了芸庭身上。
那過於溫柔的模樣，絕對不是上司看下屬該有的眼神。
芸庭也不是沒感覺，她微微垂下眼，嘴角揚起淺笑，像在說別這樣看；那不是拒絕，而是怕我看穿什麼。
溫品辰說了幾句場面話，轉去和同事打招呼，氣氛很快又恢復常態，芸庭重新坐下，動作不急，但我看得出她在刻意放慢。
我的心先是刺痛，然後是興奮。
溫品辰八成是她的新歡，可能還沒交往，也可能已經睡過，那些若即若離、小心翼翼的肢體距離……芸庭怕的不是我，是怕溫品辰知道，她曾屬於我。
所以她不敢對我太好，不敢太冷淡，她要維持表面和平，要左右逢源。
她在玩一場兩邊都不能得罪的遊戲。
溫品辰離開後，辦公室氣氛又慢慢回到日常，但我知道那不是真的日常。
我故意起身，慢悠悠地走到芸庭的座位旁，壓低聲音：「妳跟那位主管，看起來……關係不簡單。」
「溫主管人很好，大家都喜歡跟他共事。」她說得不疾不徐。
我聲音壓低，帶著挑釁：「是嗎？他看妳的眼神，可不像正常主管該有的樣子。」
她的手指停住了，終於抬起頭，看向我。
那雙眼睛還是那麼好看，微微泛著光，只是那光不再清澈，而是混雜著慌亂。
但她依然笑著掩飾：「你想太多了，專心工作吧。」話還沒說完，她起身，動作比平常快了一點，腳步也比平常更急。
我跟在她身後，看著她走向茶水間，背影在燈光下顯得纖細。
她站在飲水機前裝水，我悄無聲息地走到她身後，靜靜地站著，茶水間裡只有我們。
「要不要我去和他聊聊？」我的氣息掃過她耳垂，她身體一震，水差點灑出來。
她轉過頭看我，臉色驟變，眼神驚慌，是身體先反應過來的本能。
但她沒躲，我也沒動。
我刻意壓低聲音，貼近她耳際，說得輕柔：「為什麼要裝作不認識我？之前的訊息一封也沒回，妳真的想忘記我？」
她站著，背貼著我的胸口，我能感覺到她的呼吸變快，肩膀微微顫著，但她還死撐著那副冷靜模樣。
我低頭看她，視線掃過她的耳垂、頸側，皮膚白得近乎透明，血管細細地浮在底下，香味從她髮絲與肌膚縫隙裡滲出，是剛洗完澡、體溫還沒退的花香與鹹味混合。
「妳的身體還是很敏感，尤其是對我。」我貼在她耳邊，輕聲地說。
她的身體又顫了一下，整個人更明顯地靠在我身上，她的體溫升高了。
我的手悄悄往她腰上移，指尖剛碰到裙邊，打算抓住她的腰，往牆邊抵過去。
這時，茶水間的門被推開，女同事的聲音傳來：「芸庭～還有咖啡嗎？」
芸庭馬上往旁邊閃開，我也在瞬間往後退一步，轉身裝作剛進來找水喝。
「有，櫃子裡還有新的。」她的聲音恢復成平時的自信，卻無法掩飾剛才的失態。
我轉身對那位女同事笑了一下，女同事也回應我一個曖昧的笑容，接著徑自去翻櫃子。
芸庭假裝幫忙打開櫃子，手指卻明顯在抖。
她不知道我還在看她。
她的臉泛著不自然的紅暈，眼神飄忽，還沒從剛才的感覺裡回神。
工作日總是像卡在齒輪裡一樣轉著，但這種機械感，總在她出現的時候突然卡頓。
她一手抱著資料夾，一手提著筆電走進辦公室時，我的背早就從椅背撐直。
我直接起身，走到她身邊，在她還沒反應過來前，從她手裡抽走筆電。
她本能地伸手想拉回去，手背輕輕擦過我的指節。
她下意識想伸手拿回來，用婉拒的語氣說：「沒關係，我可以自己拿。」
我側頭看她一眼，用平淡地語氣回應：「不客氣。」
我們的視線短暫互看幾秒，她沒有再爭，輕輕說了聲：「……謝謝。」
下班前，辦公室只剩零星幾人，我故意繞到她座位旁，手裡拿著一份根本不急的文件。
我靠著她的桌角，文件順手擺在她面前：「這邊要妳簽名一下。」我頓了頓，語氣自然：「喔對了，妳晚上有空嗎？」
她沒立刻反應，我繼續補了一句：「想請妳喝一杯，感謝這陣子的照顧，不然我還真不知道該找誰感謝。」
我笑得自然，但話裡每一個字都是試探。
她停下手邊的動作，眉頭輕輕皺了一下，像是在衡量這邀約的風險。
她知道這不是單純的「感謝」。
我也不介意她想得深一點，如果她拒絕，我隨時可以找那位溫主管「聊聊」，看看她會不會更快做出選擇。
她抬頭看我，視線落在我臉上。
那一瞬間，我看見她的眼神浮出混亂的情緒：不安、抗拒、掙扎、還有一點期待。
「嗯……就附近那家 Bar 好了。」她終於開口，勉強答應。
酒吧的燈光昏暗、氣氛不吵，適合說實話……或者說謊。
我們坐在靠裡面的沙發區，那張皮質沙發軟得有些過頭，一坐就陷下去，人也不自覺往對方的方向傾，桌子不大，兩人之間的距離，剛剛好能感受到彼此呼吸起伏時的溫差。
她脫下辦公室那件乾淨俐落的西裝外套，裡面是一件細肩帶的黑色上衣，露出鎖骨的凹陷與肩膀的骨線，性感得不張揚，卻比我記憶中的她更勾魂。
她喝酒時的微微前傾，像是習慣性的誘惑。
酒杯映著光暈，她的側臉染上淡淡的暖色，看起來不再像那個會縮著肩膀說「不要啦」的芸庭，而是長出利刺，卻依然想讓人一口吞下的樣子。
「這幾天謝啦。」我拿起酒杯，像是認真感謝她的協助。
「只是工作分內的事。」她露出標準的距離感微笑。
「妳對每個細節都很用心，如果我升上去了，可能也會和妳一樣。」我繼續說著。
「你？你才剛來幾天欸，野心很大？」她有些意外，我會這麼說。
「我沒那麼有野心，只是想多了解一下……身邊的人。」我故意放慢語速。
她沒接話，只是抿了一口酒。
我放下酒杯，語氣往下一壓：「最近過得還好嗎？」
她手指繞著杯口邊緣畫圈，逃避我的視線：「……還行吧。」
我笑了一下，語氣揶揄：「怎麼，連這種問題也不能問？還是……妳早就把我忘了？」
她抬起頭，眼裡出現我熟悉的倔強：「伍泰宇，你到底想幹嘛？」
她終於，叫出我的名字。
「只是好奇啊，妳跟那位溫主管到底是什麼關係？」我語調刻意平靜，但「主管」兩字壓得特別重。
她的臉色一變，眼神閃爍，手指也停在杯口邊。
過了幾秒，她才輕聲說：「他是我的男朋友。」
那句話像一記悶棍，重重砸在我胸口，但我沒有表現任何情緒，只是看著她，讓她說完。
「我拜託你……不要破壞我好不容易才有的生活。」她的聲音小聲，語調卑微。
我嘴角微微上揚，心裡卻湧起殘忍的快意。
「我們之間的事……妳都忘了嗎？那個在床上求我的女人，是誰？」我緩緩湊近她。
「夠了。」她的臉瞬間漲紅，手指捏緊，像是怕自己會失控。
我不理她，繼續靠近她說：「被幹到哭，還死都不願承認自己喜歡的女人，是誰？」
「是你先背叛我、丟下我的！你現在有什麼臉質問我？」她被逼急了，忍不住對我低吼，她的反應，引來幾桌人的側目。
酒吧的燈光在她臉上投下斑駁的影子，讓她看起來脆弱又誘人。
